2011年8月27日 星期六

以詩寫歷史的李敏勇詩人

(08-27-2011 一逸)


下午參加「敏隆講堂」舉辦的李敏勇先生的講座,題目是:「詩人,你為什麼寫詩?」親自聆聽一個詩人的生命故事,讓人彷彿讀了一本書,感動滿滿….現場買了一本《詩的信使──李敏勇》(作者蔡佩)請他簽名。

1947年出生,將自己視為二二八亡靈再生,負有重建國家、改造社會、再生文化土壤的使命。」「懷著這樣的歷史意識和政治覺醒,他寫詩、讀詩、介紹詩、翻譯詩、朗讀詩,並從詩人的角度出發,寫評論文章,必要時挺身參與社會運動,以行動介入,即便三十年來身在商業職場,詩才是他的志業!」他說:「詩人的責任是『拯救語言』。我告訴自己:『詩人將是永遠的在野者。』我以『市民詩人』,意即『公民詩人』的角色期待自己!」

「屏東的田野、海邊、大武山」延伸為李敏勇的心靈故鄉,也將擴大為詩的原鄉。高中時期就開始寫詩,那時候生命的體驗不夠深刻,大多是為了愛情強說愁。當兵之後才考上中興大學歷史系,但是大學歷史系的課程並沒有帶給他太多知識啟發,他從1970年加入《笠》詩社後,接觸到國民黨統治下不太可能接觸到的本土前輩詩人作家,聽到他們日本時代的文學經驗,才開始有了歷史意識。

70年代初,捷克詩人巴茲謝克19211974)的詩選,為他開啟了一扇窗。他說:「譯讀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各國的當代詩歌,帶給我對於詩與歷史、詩與現實、詩與政治、詩與文化的視野。譯介的東歐詩人,特別是捷克和波蘭,看到文化展現的現實影響力。這力量讓他們在第一次自由選舉時就淘汰共產黨的統治。那些社會裡的文學家和藝術家在歷史反思的範疇裡探索,那樣的藝術具有感動力,而社會成員吸收了語言中表達的理念,在機會到來的時候,起而實踐某種藝術中所傳達的目標。」在獨裁統治下,詩人們在詩句裡表達著沈痛的抗議與呼喚,為自己和平的普世價值理念找到出口。李敏勇先生說:「我寫詩是因為詩裡可以藏著秘密,有心的人會讀懂的。」他說:「在1980年出國帶回來的國外詩集,經過機場檢驗後,都已經被拆開不成冊了,可以看出那時候還有很多的限制。」

1975年定居台北,在廣告界任職。台灣在80年代初開始發生重大公害事件,人民「自力救濟」,進行抗爭,但動搖不了掌握決策和資源分配權,縱容污染的政府,此外三座核電廠分別在196819721975年核定執行,因為時代背景而寫下了公害詩。

19841210成加入台灣人權促進會,「為了228公義和平運動,我成了見證的詩人,因為有著歷史意識,很多詩看起來就是歷史。」1987年為了蓋228紀念碑,寫下了(這一天,讓我們種一棵樹)。後來蕭泰然先生的交響詩《一九四七序曲》中,(愛與希望)就是由(這一天,讓我們種一棵樹)改寫。後來又合作了(自由之歌)紀念鄭南榕、(百合之歌)歌詠野百合學運、(玉山頌)禮讚玉山、(傷痕之歌)撫慰1999921大地震的受傷心靈、(啊!福爾摩沙──為殉難者的鎮魂曲)為紀念陳文成而延伸出來的歌曲。他說:「一首詩應該是一個許諾,我願為信使,以詩傳達信息。」他以詩的信使自許,也嘗試用各種可能的方式傳遞詩的訊息;出版配上原創音樂的唱片、和旅美作曲家蕭泰然合作交響詩、與原住民歌手胡德夫攜手等都是。

出版的六十多本書裡頭,有一半是詩集。他說:「我以詩寫歷史──包括自己的歷史、公眾的歷史,為了見證而寫詩。讀著各國詩人的詩歌讓我很想寫詩。詩比革命、比權力、比政治更久遠。」他說:「1987年到2007年二十年間,我生命的能量像火焰一樣燃亮,為的是實踐『國家重建』和『社會改造』,為的是詩人的積極角色。」「不是每個人都會寫詩,但都可以讀詩。」他強調,因為讀詩也是一種再創作的過程,同樣有帶領人心走出困境的魔力。

整場的講演穿插著李敏勇詩人朗誦自己和國外詩人寫的詩,兩度感動含淚,今天才知道原來齊豫唱的「有一個人」就是他譯寫的歌詞。在他的詩裡有著對世間滿滿的關懷與深情,好精彩的人生,用心用情地過著每一天,用詩表達對台灣這塊土地和人民的關懷,他的「公民詩人」就是扮演著虛空法界的傳媒,用詩鼓勵著世間,用愛來溫暖世間,撫慰受苦難的人的心靈。在他的詩裡讀歷史、讀社會變遷…

數十年來都是走路上班,不開車,至今仍是喜歡走路,沿途的生命經歷都可以成為詩篇,到現在還是喜歡用鋼筆寫字,在點點滴滴的描述裡,都感受到他的惜情與細膩溫柔。在「備忘錄」裡寫著:「…應許著以樹葉和花繪成旗幟的國度,號角吹出的奏鳴曲代替征戰之歌,因季節的嬗遞憂傷,因歡喜而落淚,愛惜每一個字,為言語剪裁合適的衣裳。」這應該就是他的天命吧!回家途中,內心盡是滿滿的感動、敬佩與讚歎!用心聆聽演講,有一種與詩人交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