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12日 星期二

掃李白墓撿李白骨

(06-12-2012一三)


很認真地讀了一遍台大政治學系張亞中教授的文章~《異化的史觀與認同:從我者到他者》。教授開宗明義點出一個問題:李白還是「我們」的李白嗎?李白是「中國詩人」、「我國詩人」或者「兩者皆是」?
教授緊接著感嘆:「在我讀書時候的認知,毫無疑問的,『中國』是『我者』,『中共』才是『他者』。曾幾何時,『中國』與『中共』均已從『我者』變成『他者』。為何如此?史觀不同,認同則必然相異。同樣的,去其認同必先去其史觀。」

全文中,教授的論述緊緊扣在「我者」與「他者」的邏輯之上,並試圖將「他者」透過歷史教育,重新變回「我者」。簡單地說,就是希望將目前「先台灣、後中國、再世界」的「同心圓」史觀,轉回到過往「先中國、後台灣、再世界」的「一個中國」史觀。
教授個人身負「兩岸統合」的使命,卻無法提供任何學習歷史的價值,真教人感到遺憾!難道,學習歷史,只是為了強化「認同」,只是要大家都說李白是「自己人」嗎?難道,教授不知道連中國人都不想承認自己是中國人嗎?不然,海峽兩岸的官二代、富二代,又怎會有志一同、前仆後繼地拼命移民、拿綠卡,搶著做外國人呢?自己都不想做的人,卻利用憲法強迫人家去做,這不是方便當權者統治,又是為了什麼?
民進黨提倡「同心圓」史觀,本是希望大家不要看不起生於斯、長於斯的這塊土地,是希望每一個人的生命,不要離開根、離開土。認台灣為祖國(Home Country),才有可能珍惜國土、珍惜資源,才有可能族群和諧。
反之,住在台灣,呼吸台灣的空氣,吃台灣的米,喝台灣的水,靠台灣納稅人的血汗錢養活數代數十年,但聽到「台灣人」三個字就感覺「不舒服」,才是心裡頭有鬼。認同李白是「我國人」,只不過是利用台灣人對李白的感情,利用以前將李白包裝成「中國詩人」的成功,採()李白的詩()體,對台灣繼續予取予求、用壞即丟的殖民心態!台灣人心痛的問國民黨權貴集團:好好守護台灣國土免於併吞赤化這麼難嗎?一定要用權貴們的「一中」史觀嗎?
提倡「同心圓」史觀,旨在介紹台灣歷史的同時,還原歷史的真相,因為長達半世紀的黨國教育中,絕大多數的人並不清楚台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學習歷史就是為了鑑往知來,讓我們發現我們曾經有過的錯誤,當我們看到了可怕的後果,會更有勇氣來面對困難,面對自己不敢面對的事情。然而,黨國體制下的歷史教育,並沒有教我們認識人類有權無責的荒誕行為,並沒有告訴我們228與白色恐怖的真相,它只負責為統治者造神與造假。殺了那麼多的人,卻連一個「加害者」都沒有,絕對的權力絕對的推卸責任,學習張亞中這種宗法封建大家長的歷史觀,只不過是草菅人命、輕賤做人的尊嚴!
研究歷史的目的,除了發現真相以外,更需要發掘值得後人嚮往、效法的歷史人物,因為人總是有樣學樣的。長久以來,台灣人被鼓勵崇拜那虛擬的吳鳳,去歌頌那殺人無罪的獨裁兩,卻不知道值得後人效法的典範,都在歷次整肅中,活生生地被獨裁政權殺害或幽禁。台灣如此,中國就更加地腥風血雨了。教授心中的史觀,走不出整肅異己的宿命、走不出對執政者的諂媚、塗脂抹粉與變裝易容。五千年、一萬年,又如何?100李白,又如何?
讀歷史要受用,要有抱負和胸襟,一天到晚用「我的國人、我的血統」來歸類李白,毫無意義。只要懂,只要受用,李白不屬於任何國族,李白可以是蒙古人,可以是韓國人、俄國人、台灣人,更可以是遠在宇宙彼端的納美人。就像釋迦牟尼佛不是印度人、不是尼泊爾人、不是西藏人,說釋迦牟尼佛是那一國人,只是矮化、邊緣化。
1927年,魯迅有篇演講,題為「無聲的中國」:只有真的聲音,才能感動中國的人和世界的人;必須有了真的聲音,才能和世界的人同在世界上生活。歷朝中國人苟延殘喘於大一統的威權體制,不敢做真正的自己,發出真正的聲音,有這樣的御用學者,中國人真的是苦難無邊,連毗鄰中國的小邦小國也一起倒楣!
身為政治學系教授,卻不知「兩岸統合」的唯一可能是兩岸都有常態性的公投權,捨此不求,斯文掃地,留學德國教大學生國際關係的他,現在專教學生掃墓撿祖先骨頭考証血緣,莘莘學子有這樣的政治啟蒙,只有自求多福更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