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9月19日 星期三

從蔣經國看王效蘭

(09-19-2012許又方)


《聯合報》發行人王效蘭日昨一席「你們台灣人真可惡」的驚人之語,讓許多人聽來十分刺耳。私意以為,王效蘭當然有權公開表達她的身分認同,但身為知名報人、始終強調自家媒體的公正性,卻出現如此具分化族群意識且對特定族群不敬的言論,著實令人遺憾。
王效蘭原籍浙江,1949年共產黨統治中國後遷台,在台灣接受完整教育,直到大專畢業才赴法國深造,可以說是不折不扣「吃台灣米,喝台灣水」長大的「新台灣人」。當然,不少人懷著深刻的原鄉記憶,以致雖然長年在「異鄉」生活,卻仍無法忘卻自己的祖源,這點值得同情,也可以理解。不過,話說回來,「異鄉」既滋養你、拉拔你、成就你,就算你始終無法認同,也不必對她惡言相向吧?如果某人因戰亂被迫與自己的父母分離,後來被陌生人收養,最終卻趾高氣昂地批評養父母「討厭」、「愚蠢」(在接受英國媒體訪問時曾說台灣人愚蠢),試問輿論會如何反應?我相信「忘恩負義」一類的批判會不絕於耳。

記得1985年,蔣經國在接受美國《時代雜誌》訪問時曾說,他到台灣已經三十多年,心早已在此,已經是台灣人了。從蔣氏接掌政權後積極建設台灣、有別於其父親只將台灣當反攻大陸臨時跳板,並一再申言其子孫絕不會繼位主政的作為來看,蔣經國所言應出自肺腑。我相信蔣經國未嘗一刻忘記他在浙江的故鄉,但「吃人一口,還人一斗」的簡單道理,他必然知悉,以致將台灣視作第二個家鄉。相較之下,同籍浙江的王效蘭,顯然連做人最基本的道理都懵然茫昧矣!
(作者為東華大學華文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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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效蘭7歲時跟著父親「警衛旅團長」王惕吾到臺灣,兩年後36歲的王惕吾提前退伍辦報。王效蘭23歲畢業於世新三專編採科,畢業後在父親的報社任職,婚後與空軍飛行員丈夫移民瑞士,55歲因父親病故返臺接掌報社,11年前買下法國時尚百年精品品牌浪凡Lanvin5年前浪凡才轉虧為盈。3年前,王效蘭將浪凡香水和化粧品部門,以2200萬歐元的價格,賣給法國的國際香水公司Inter Parfums,將資金挹注於服裝和配件業務的發展。
英國《金融時報》亞洲版主編皮林David Pilling)今年217日專程飛來台北採訪71歲的王效蘭,談到港星成龍因重批「中國人需要被管」、「台灣太自由所以很亂」,而惹惱台灣民眾時,她說:「成龍,他很誠實也很直率。我打電話告訴他:你很棒,你的市場很大,如果這裡的人愚蠢,那就別來了。」
在這篇專訪,王效蘭提及兩岸關係解凍。她雖然反共,並結識一些天安門異議分子,但她說,北京政府已有所改變。「現在,我同意他們的作法。他們有紀律。在有法治之前,不必給予太多自由,」她搖搖手指說,「你必須教導人民尊重法律,即使是惡法。」
提到兩岸統一有前提。王效蘭說,分離60年後,臺灣人已有強烈的台獨意識,統一並不容易。「我想如果中國有一天有了媒體自由與選舉自由,我們可以談判成為一個大中國。」
在訪談近尾聲時,王效蘭特別叮囑主編皮林絕對不可以說她是台灣女企業家。「我不認為我是台灣人,我是中國人。」(“I don’t consider myself Tai-wan-ese, I am Chine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