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26日 星期二

福爾摩沙的種子 —— 聽廖本全老師演講

(04-26-2011一心) 

兩百五十萬年前,台灣島,出水了。

她的本質,是一座山,一座海中的山。 

她位於兩古老板塊間的推擠地帶,斷層嚴重,地質鬆散,基本體質脆弱。

冰河時期,她是物種南來北往的驛站,她的高山屏障攔截了海洋中大量水氣,加上島中有島、山頭林立的地形,乾溼分明的氣候,使台灣成為生態研究者的天堂。

這個無機環境脆弱、有機環境珍貴,體質極為敏感的島,是我們的家。 

生態Ecology這個字,eco的字首是「居所」之意,生態學,就是在研究「家」的意義與價值,研究家的成員、家如何組成、以及成員之間的關係。 

生長在台灣三十多年,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兩百五十多萬年的台灣島的完整故事。內心,是充滿悸動的,也是極度悲傷的,止不住驚嘆她的美、她的豐饒,但面對我們對她無止盡的索求,對這座島上其他生命冷酷無情、接二連三的殺戮,我感到無地自容。 

從小到大,我們被餵養著破碎、片段的資訊,以自我中心的無知態度,在這個島上生活。最好的例子,是國家元首馬英九,在去年與環保團體的餐會上的演說開頭:為什麼台灣天然資源缺乏,天然災害頻仍,還叫做「福爾摩沙」?或是,「白海豚會轉彎」。老師說:十年前的無知,叫做無知;十年後的無知,叫做病態。 

因為無知,限縮在自己的私領域,而沒有公共的概念,導致「只要是公共的地方,一定是最凌亂的地方」的現象。因為從來沒有把社會當成自己的家,於是,這個社會沒有「公民」、只有「私民」,這個社會充滿了私領域的鬥爭。 

無法從「個人中心」走入「社會中心」的思維模式,更別談跳脫「社會中心」的框線,而擴大到「生態中心」的觀點了。 
在台華人三、四百年的開拓史中,我們一直用「住飯店」的心態來面對這塊土地,「住飯店」的意思是:我未來恐怕永遠都不會來了。 

如果250萬年的台灣生界悠悠演化史被濃縮成一天24小時,那麼,在台華人的開拓史,只有13.8秒,然而,其破壞之快速且徹底,教人窒息。此刻,台灣島上居民面臨的,是一道很簡單的選擇題:永續,或大崩壞,而絕非經濟,或環保,「經濟與環保取得平衡」本身是一道偽命題,經濟和環保的字首都是希臘文eco,居所,正因為經濟是奠基於居所的生產活動,沒有了居所,何來經濟 

老師說,如果國光石化董事長問,那國光石化可以去哪裡?他會回答,台灣環境的容受力有限,不應該無限制地支持石化產業的開發,所以,台灣,沒有國光石化立足的地方。 

老師引用美國作家亨利‧梭羅在「種子的信仰」中的一段話作為今晚的結語:「雖然我不相信沒有種子的地方會有植物冒出來,但是我對種子懷有大信心,若是讓我相信你有一粒種子,我就期待奇蹟的展現。」 

雖然,正如老師所說,毎個人有其獨特的角色與道路,但我想,連結所有人的是一個共同的使命:生命教育--種子的覺醒與澆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