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21日 星期一

南加州逃虐女傭尋親

(11-21-2011陳賢義范正祥)
「她就是我二姊!」台灣女孩Isabel(伊莎貝爾,化名)七歲時被賣給有錢人,過著幫傭、受虐的非人生活,跟隨移民美國,情況也未見改善,鄰居發覺協助逃走。她的遭遇經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導,家住台東大武鄉排灣族籍的何曉英輾轉看到報導,一眼就認出是二姊何曉鳳。罹癌的何母痛哭流涕,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找回這名失散近三十年的女兒,闔家大團圓。
七歲代妹被賣 幫傭沒有上學
CNN的Freedom Project系列報導,在十一月十七日播出Isabel的故事。她告訴記者說,她在七歲時被媽媽賣給了一名台灣人,別人上學,她卻要幫傭。她住在車庫,睡地板,肚子餓了只能吃剩餘的發酸食物,她從未看過電影,也沒有朋友,更遑論過生日。
睡地板吃餿飯 被馬桶刷刷破嘴
她與養父母稍後移民到美國南加州的高級社區,她的生活卻一樣悲慘。她常被主人打,有一次偷喝茶,竟被主人用馬桶刷刷破嘴。直到鄰居發現其處境,主動提供電話號碼,告知發生任何事就趕緊來電求救,她才趁倒垃圾的機會,衝進鄰居車內躲藏,脫離魔掌後,並提起民事訴訟求償。現在的Isabel開始上學,並以保母業為生。
Isabel含淚告訴CNN記者,媽媽本來要賣妹妹,但妹妹好可愛,所以她主動說:「如果您要賣,就賣我好了!」Isabel說,她知道她的原生家庭很窮,媽媽不得已才會賣女兒。Isabel說,她很想找到媽媽,她要告訴媽媽:「我好愛您!」
悲慘遭遇披露 母哭喊要找她
CNN報導後,國內電子媒體跟進,何曉英姪女前天在臉書上看到臉友的轉貼,直覺:「她長得好像姑姑喔!」趕緊告訴家人。何曉英馬上打開電腦,一眼就認出 Isabel,因為不論聲音和長相,Isabel都像極了她的二姊何曉鳳。何曉英隨即叫喚母親看影像,何母一看到畫面就哭個不止,不斷探問:「曉鳳為什麼在哭?她在講什麼?」得知Isabel在美國過得十分艱苦,何母哭喊著要家人把她找回來。
排行老三、今年32歲的何曉英說,媽媽共生了六個女兒,曉鳳是老二,今年算一算是34歲。因為家境困苦,媽媽在1985年將二姊和小妹送給有錢人家收養。記得二姊隨一個姓的婦人到台北時,還笑得非常開懷,但直到1994年七月父親過世,二姊才由另一名陌生女人帶回奔喪,但只待了兩、三個小時就走了。
何曉英說,2002年間,二姊突然來電告知要移民到美國,需要戶籍謄本,不久接獲一封從美國寄來的書信,還附上了一張與姓婦人的合照,信裡提及已結婚,生活很安逸,之後又無音訊。
今年六月母被檢驗罹患癌症,何曉英提筆寫信要求姊姊返台,卻不知該寄往何處。何曉英說,她總以為二姊在美國結婚過好日子,就忘了台東的家人,沒想到她過得如此困苦,希望政府能伸援,幫助他們一家早日團圓。
外長︰已訓令外館協助尋親
外交部長楊進添昨晚表示,馬總統非常關切此事,指示外交部全力提供協助Isabel返台尋親。楊進添表示,當他看到這則報導,難過地流下眼淚,並已訓令駐洛杉磯辦事處啟動查訪,要連絡到本人,並幫Isabel取得護照等,順利回台尋親。
律師吳漢成表示,倘若Isabel想要聲請恢復台灣國籍,可藉由申請DNA親子鑑定,證明親生父母是誰,並與原生家庭的關係,加上已成年,可在美國自行提出終止收養訴訟


版主:
美國友人賴世鈴15年前寫的《女兒村
去年底參加北美洲「台灣學生社」的冬令營,在那裡學習到許多有關台灣婦女與原住民的問題。在午餐閒聊中,一位與會者以「男人出海,女人下海」來描繪原住民的困苦。他的話,使我聯想到台灣雛妓的問題。
去年暑假,我帶孩子回台灣探親。為了要讓這些美國小孩看看台灣山水的特色,我們特別前往橫貫公路的風景區一遊。乘著計程車從花蓮開往泰魯閣,沿途下著毛毛細雨。山嵐霧色,環繞著奇石峻嶺與蒼翠的山林,景色美不勝收。連事事都是「美國第一」的女兒也不禁以台語加英語說:「住在這裡的人真 lucky」。不知是否是聽到女兒說的話,一直不語的計程車司機突然指著遠處的一個村莊說:「看到那些房子嗎?那裡就是著名的女兒村」。我問為何有這樣奇特的村名,經司機先生解釋才知道,那些房屋多是以押賣女兒的錢來建造的。他傷感地說:「立在房頂上的一支支電視天線,就是一個個站在花街裡的雛妓」。
司機先生的話使我感到驚訝與沉痛。看著身旁的寶貝女兒,11歲的她還稚嫩得像朵花。我無法想像,是什麼樣的父母將年幼的女兒賣入娼館,來換取自己的物質享受。我更無法相信,富裕的台灣社會竟還容許這樣悲慘的事情存在。為了更深入瞭解,我特別到書店買了沈美貞所著的「台灣被害娼妓與娼妓政策」。書中的血淚陳述,使我更為震驚與憤怒。
按台灣的法律,14歲以下的妓女叫做「雛妓」。雖然明定禁止,卻是公娼館的特色,台北華西街的妓院即以「幼齒」為號召。雛妓中有60%為原住民,其中泰雅少女因皮膚白晢美麗,是人口販子最注目的對象。就地區而言,花蓮秀林鄉三棧村(女兒村),,桃園復興鄉及新竹尖石鄉的人口販賣問題都非常嚴重。當女孩小學畢業時,人口販子即已辦妥交易。一般押賣女孩,價格約一年30萬,時間為13年,也有終身買斷的。華西街的雛妓每天須接客3040人,每月只能休假一天,老鴇的「投資」在一年之內便可全數賺回大多數的原住民父母是因無知,被人口販子所騙,誤以為是訂立工作契約,但也有一些父母是因窮困而明知故犯。秀林村的阿美族婦女有53%被押賣為娼,鄉內的許多房舍是靠賣女兒換來。一些自力賺錢建屋者,竟需在屋前張貼告示,以表示清白。
「從事淫業已兩年,習於淫性,已非良家婦女」
去年(1995)的國外報導指出,台灣的雛妓人數為世界第三,僅次於印度與泰國。台灣之所以有如此多雛妓,除了社會風氣敗壞,人心道德低落,以及病態的「採陰補陽」觀念外,最主要還是荒謬的娼妓政策與相關法律在住紂為虐。多年來,法律所懲罰的對象都只針對雛妓,而非嫖客,對老鴇的處罰也十分輕微。去年有兩位16歲的應少女被警方查獲,檢察官以「逼良為娼」之罪起訴應召站主持人。法官卻指這兩名少女「從事淫業已兩年,習於淫性,已非良家婦女」,而判應召站主持人無罪。這樣荒謬的判決使我們看出,台灣不但法律落伍,執法者對雛妓的不幸更充滿冷漠與歧視。可憐的雛妓不但被自己的父母押賣,更也被整個社會所出賣。
對我而言,「雛妓」原只是報紙上的一個名詞。在北美洲台灣人社團裡,我們的女兒不可能淪為雛妓,我們的丈夫也不會去嫖雛妓。因此,我雖同情她們,卻認為那只是數千哩外的台灣社會問題。但花蓮之旅卻使我改變了想法。我希望孩子們喜愛台灣,千方百計讓他們看台灣最美的景色。但所看到的秀麗山水中,卻是一個醜陋的社會。倘若將來孩子們更加懂事,向我質疑這些病態的現象,我將無以為對。我深深感到,作為台灣婦女,不論我們住在何處,倘若我們以台灣的承傳為傲,台灣的問題便與我們息息相關。
雛妓是社會上最不幸的一群,她們是台灣人的女兒,也是我們的姐妹,我希望有更多的人一起來關心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