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8-2011一逸)
今天回想起昨晚風間聰先生的見證分享,還是讓我無比震撼與感動!
在拍攝一位青少年死刑犯的照片時,唯一在出事現場的倖存者是一個越南籍的年輕女子,述說著慘案的狀況:「一個女性保全人員帶著一個青少年,請他拿著槍守在門口,這位女保全人員用槍射殺了越南餐廳裡的所有人,只是為了錢,而亡者中有一個是警官,其妻隔天生下一個嬰兒,這個唯一的倖存者和這個年輕媽媽共同用愛來撫養這個嬰兒長大,因為孩子的成長讓她看見希望(hope)!這個青少年並沒有殺人,只是因為是共犯而被判處死刑。」「認識她,是我這輩子最幸運,最有意義的事情!」
「因為在拍攝這張照片之後,有一次我為了接放學的女兒回家,途中,成了受害者,被打得一隻耳朵失聰、腦部受傷,醫師說生存的機率很小,可是四天之後,我醒過來,看見三個孩子探望我的眼神,是驚恐,是無助,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告訴孩子:「我們可以痛恨犯罪和暴力,但絕對不要痛恨一個喪失心志的人。」「我不希望孩子生活在仇恨和恐懼中!我好感謝那個越南籍的青少女,是她教我要用愛與希望來面對痛苦。」
他耐著性子用照片說明刑器,電椅坐的位子上有個小小的凹洞,是尾椎碰觸的地方,有兩個執行者,同時啟動兩個開關,只有其中的一個開關可以致人死地,沒有人知道是哪個開關,為的是不要讓執行者感到內疚(guilty),通電時,眼睛會跑出來,全身液體流出來,有人肉燒焦的氣味。室內有兩個話筒,等候州長行刑前來電,改變行刑的決定。有一次在執行前5分鐘,聽到電話響時,室內的人都高興地拍著手,以為不用執行死刑了,沒想到州長用有氣無力的聲音說:「請按照原來的死刑執行。」風間聰說:「可以看出那裡面沒有人希望執行死刑,只是這個州長怎麼可以做這樣的事情呢?」
另一種是注射毒液,有一張躺臥台,包括三種化學藥物,注入兩隻手臂,只有第三劑是致命的藥物,15分鐘內死亡,注射後全身痙攣,肺部塌陷。
多年來主張電椅執行者和注射藥物執行者互相批評對方比較不人道。
在台灣是用槍決的方式,在一個地上鋪滿黑色沙的空間,執行前有最後一餐,要帶自己使用過的床單,鋪在地上,捐贈器官和沒有捐贈器官的槍決方式不同,槍決的部位不同,大約需要三到五次射擊;使用黑色沙是因為血液流入沙堆裡,可以不必常常清洗。銀幕上出現一張死刑犯的側面,眼角流下淚水的痕跡,因為風間聰帶著死刑犯母親的親筆信函給他,讓他流下了淚水…「當他走進牢房時,從背影我看見他擦拭淚水的動作….」他帶著慈悲心去接觸每個苦難眾生的身影,讓我好悸動…
在風間聰溫柔的聲音裡深切地感受到每張照片彷彿都是他心愛的孩子,透過他如實的解說,看到每張照片都是他透過愛的鏡頭拍攝下來的,每張照片都在呼喚人性的光明面,呼喚大家用更大的慈悲和智慧一起來面對「死刑的議題」。而每個與談的受害者,展現了高度的謙卑與尊重的態度,不去批評其他受害者不同的觀點,卻是深情由衷地述說著自己的生命故事,提供和社會對話的一個機會,邀請更多人認同「死刑時殺掉一個人不會帶來平靜或療癒;死刑就是另一種形式的謀殺!」
死刑議題是一個公共議題,需要多元的辯論和理性的討論,看到他們用宗教家的精神到各國去傳達理念,因為那份對生命意義的浪漫情懷,鼓勵世人,不要放棄最後能夠幫助犯罪的人醒轉過來的一絲絲機會,不要讓苦難再次發生。一場成功的演講,讓我的內心有著深深的感動與感恩,以及更大的省思,生命的莊嚴是建立在:我能對世間無條件、無所求、無對象的愛,也深深地期許自己:永遠用絕待世間的態度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