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8日 星期四

傾聽那破碎的心

(09-08-2011一三)
    獨夜無伴守燈下,清風對面吹,
    十七八歲未出嫁,見著少年家,
    果然標緻面肉白,誰家人子弟,
    想欲問伊驚歹勢,心內彈琵琶。
1933年,24歲的李臨秋將《望春風》的歌詞交給27歲的鄧雨賢譜曲,兩個二十幾歲的青年,首度合作就造成轟動,並在傳唱超過一甲子後,儼然成為代表台灣這片土地的民族歌謠。這首歌也曾被台灣早期的黨外人士引為勵志歌曲,鼓勵台灣人站起來,迎向春風。
19世紀,在世界的另一端,愛爾蘭詩人兼作曲家Robert Dwyer Joyce也寫了一首愛國民謠:《吹動大麥的風》(The Wind That Shakes the Barley) ,一首淒美動人、濃濃愛爾蘭風味的歌曲…
我坐在一片翠綠的山谷,坐在我愛人的身旁;
憂傷的心在兩者中掙扎,舊愛的與新愛的;
舊愛是她,而新愛是令我想起故鄉的愛爾蘭;
當柔風吹過林地,搖動金黃的麥浪。
 
難以忍痛說出決絕的話,切斷我們之間的牽絆:
更難忍受的恥辱,就是外族統治的枷鎖。
於是我說:山谷啊!我會一早便來尋你;
參加那勇敢的愛爾蘭戰士,當柔風吹動麥浪。
 憂傷的我吻去她淚水,兩臂緊抱著她;
敵人槍聲從耳邊掠過,從野外呯啪地響著;
一顆子彈打中我的愛人,正當她生命的早春年華;
她倒在我懷裡浴血死去,當柔風吹動麥浪。
 
以血還血無怨無悔,就在奧勒之地;  (1798年愛爾蘭人反抗英國軍隊的戰役所在地) 我埋葬愛人身體,在那裡我將會相隨;
沉痛徘徊於她墓旁,從午、到夜,再到清晨;
只聽破碎的心,隨風吹動麥浪顫抖。
「愛爾蘭的河水是鹹的,因為那是愛爾蘭人的眼淚。」1169年,英國軍隊入侵愛爾蘭,開始殖民統治。自1541年英王成為愛爾蘭國王開始,愛爾蘭反抗英國統治的鬥爭一直不曾停息。
1921年,愛爾蘭南部26個郡成為「自由邦」,脫離英國統治,1937年成立共和國,11年後又義無反顧宣佈脫離英聯邦。 1949年,英國承認愛爾蘭獨立,但拒絕歸還位於愛爾蘭島東北部的6郡。在這6郡的170萬人口中, 60%為英國移民後裔,信奉基督教;另40%是愛爾蘭島土著後裔,信奉天主教。在北愛歸屬問題上,前者主張留在英國,後者堅持回歸愛爾蘭,所以在全民公投時,兩邊人數決定了北愛歸屬英國的命運。
2006年,英國導演肯·洛奇(Ken Loach)以這首民謠《吹動大麥的風》為名,拍了一部關於這段歷史的電影,當民謠飄揚在電影裡時,那種對生命、真情與熱忱的傳遞,令人看了相當感動。
電影中,民間發起了組織敢死游擊隊,以對抗英軍的鎮壓,在強烈愛國心的驅使下,男主角戴米恩放棄了原本前途光明的醫生職業,追隨哥哥泰迪加入游擊隊。他們運用了大膽激進的戰略,成功迫使英軍簽下終戰協定,可惜這只是表面的勝利與平靜。當愛爾蘭獨立成功,北愛爾蘭卻在協議下慘遭犧牲,脫離殖民的夢想,到最後竟成一場空。
外表柔弱、信奉和平的戴米恩,為了獨立與自由的理想,不僅深陷牢獄、出生入死,而且親手殺死了向英軍妥協的好友。當代表著妥協的和平來到,戴米恩和很多戰友決定繼續作戰,而哥哥泰迪卻穿上了愛爾蘭政府軍的軍裝,維護起他認為來之不易的和平。最終,英國趁勢離間,弟弟主戰,哥哥主和,主和派接受了倫敦的軍援而鎮壓主戰派,掀起了自己人屠殺自己人的內戰,兄弟反目,泰迪親自下令槍斃了弟弟。
電影裡的兄弟,各代表著北愛爾蘭不同立場的兩派,他們從殖民地的白色恐怖,到反撲、獨立乃至最後的分裂與衝突,而這似乎就是被殖民國家的時代悲歌。
「台灣獨立並不能保證台灣民主,我們所主張的台灣獨立是透過公民投票決定,而在投票之前,一定要經過充分的討論。獨派﹑統派都將他們的主張攤開來討論。要台灣好,要真正的民主,只有言論先能夠自由。」
凡事「一定要經過充分的討論」,這就是鄭南榕的信念,不經過充分的討論,就執意非統一不可,不是強姦民意,就是在矯飾其法統的正當合法性。看到北愛爾蘭的分裂與付出的代價,鄭南榕的主張就格外顯得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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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岸問題是感情問題。感情是自然的,統獨也是自然的,是一些權勢貪婪者天罡地煞式的反人權操作,強勢執行「先有國家,後有人民」、「先有共識,後有關係」、「先強迫統一,後做無底洞的添補」,才造就60年的濫權、侵權與國土、人力資源不可逆的傷害。「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願國家暴力早日結束,願一切回歸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