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日君 |
(05-28-2011 一書)
天主教香港教區主教陳日 君樞機:「我覺得現在新的文化都很醜陋,奉承權貴,欺負弱小,這是社會上的一個現象。希望我們不要走這條路,應該走關懷弱小這條路才是有前途。」
11年前,聖嚴法師為創造出另類的政治溝通空間,他以「美國法鼓山創辦人」的身分,參加聯合國的「千禧年世界宗教及精神領袖和平高峰會」,閃避了他是台灣人或中國人的身分認同。
當時的聖嚴法師,強調聯合國宗教大會是企圖以宗教之力「異中求同」,來解決許多導致悲劇的政治衝突。聖嚴法師一再聲明他從來不參加政治活動,但面對政治干預宗教時,一味默認,又如何能以宗教之力「異中求同」,解決許多悲劇性的政治衝突?
達賴喇嘛屢屢因為中共政治力的介入而無法成行,一旦成行,又在達賴喇嘛的代表發表宣言時,迭遭中共宗教代表抗議離席。順服地參加這種政治干預宗教的宗教活動,跟大無畏的宗教信仰是有衝突的。既然參加了,又在聯合國這樣的政治場域,夸夸然大談宗教的共同願景。
2009年3月底,第二屆世界佛教論壇的下半場在臺北圓山飯店舉行,《世界佛教論壇》表面上致力於和平交流,講的是宗教自由,星雲法師開口閉口「不去批評人,只講好話」,暗的卻是要求所有佛教代表必須承認「西藏是中國的一部份」、「台灣是中國的一部份」。這麼個露骨的「一個中國」宣教大會,完全無視宗教與現實的脫節,大夥儿虛應故事的應卯,倒不如虛心地討論「政教分離」的真諦。
政治的宗教責任是保障宗教信仰的自由,甚至肯定信仰的自由必包含言論自由;宗教的政治責任是,呼喚從政者最真的本心,協助從政者做到不欺與不害,督促選民以真正的愛心來關心世間公義,做傳統政治做不到的事,這才是宗教家的工作。
積極地釐清「政教分離」的涵意在「公權力不介入宗教自由,宗教不行使公權力」。宗教不行使公權力,不是宗教徒不關注政治。《天主教香港教區》前樞機主教陳日 君,很清楚地表白:教會支持民主,是理所當然的,「我們需要直接參與和關注政治問題,而非單單作為旁觀者,我們透過參與政治的過程,以捍衛《聖經》的意義。」他坦然面對這些「參與政治」的批評。「只要是真理,我就會說出來。我有自己的原則和堅持。」若只會反對賭場「合法化」,不去反對專制濫權,這樣的宗教充其量只是執政黨個人靈修偏好的「家教」,絕不會是普世宗教。說佛法強調慈悲喜捨可用在一切地方,看起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宗教不懂守護民主體制,平時不反抗政府不公義的政策,在危急關頭時,也必然無力拒絕政府交付的邪惡任務。第二次世界大戰時,路德的政教分離思想,終於導致德國教會衷誠地與納綷政府合作。德國教會不能守護真理,是戰後歐洲人逐漸離棄教會的主因。
回觀歷史,清晰可見「路德的政教分離」是支持政治現實,採用的手段是默認甚至贊同政府政策的合法性,以換取政治保護、政策傾斜,甚至是政府提供的教會勢力擴張的種種方便、變相獎勵,信徒因而失去批判政權和反抗暴政的意志力,納粹德國就是最恐怖的明証。
聯合國宗教大會的共同目標是對生命的尊重。傳統佛教總是一味避開政治,以為宗教不該介入政治,不該批評政府施政,任何人因參加政治有了苦痛與迫害,或給公權力無端壓迫陷害而失去生存條件與學法的機會,都與對生命的尊重無關,都不是傳統佛教關心的對象,這是對佛法莫大的曲解吧!聽說「觀音菩薩聞聲救苦,地藏菩薩守護地獄眾生」,察其言、觀其行,我們只看到430反核遊行來了十位比丘尼,看起來傳統佛教只會明哲保身,真的很像馬克思說的自我感覺良好:「宗教是那些還沒有獲得自己或是再度喪失了自己的人的自我意識和自我感覺。」
過去中共對圖博宗教的迫害與對藏胞的血腥鎮壓,慈悲為懷的宗教師可以視若無睹、置若罔聞嗎?或只輕輕地說「須靠愛和慈悲心來化解」?宗教師受到中共官方的箝制,甚至在聯合國大會與《世界佛教論壇》,也必須順服地做出反人權的政治動作,這也是終極和諧的宗教境界嗎?
世間少了佛教,也許會顯得過於喧囂;少了基督宗教,又可能會變得「閉目塞聰,愛精自保」。傳統佛教之柔韌倘能溶入基督宗教之剛烈,兩大宗教將可互補增上,共同維繫社會平衡與發展的文明。
上帝差派摩西帶領以色列人「出埃及」,脫離「法老的專制」,並賜給他們一塊流淌著奶和蜜的空曠土地(a land flowing with milk and honey),讓他們有充足的生存條件,發展上帝的形象。這個反專制濫權的壯舉,空前絕後地成為上帝子民千古頌揚的浪漫史詩。衷心呼喚傳統宗教走出自設的框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