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6日 星期五

滄海一淚巫寧坤

 (05-06-2011一綸)

今天,煥銘介紹了一本叫做《一滴淚》的書,看到封面上寫著余英時教授的推薦,引起了閱讀的興趣,沒想到才看了一小章節,世間的苦難就像排山倒海般在心裡激盪不已,那樣的世界,那些善良的人民是如何熬過來的?

余英時的序文說:
「本書的最高價值不止於保存了一人一家受難的真相,更重要的,它寫出了中國知識人在歷史上最黑暗期間的心史…。」



1951年新年,作者巫寧坤眼看就要獲得博士學位了,忽然收到素昧平生的北京燕京大學校長陸志韋的急電,邀請他到燕京大學任教,中國的政務院也有信表示歡迎。於是決定放下寫了一半的英國文學博士論文,回國任教。懷著為國服務的熱情回來,即使生活環境和物質享受都比在美國差很多,但他一心想將英美文學傳授給下一代,對待學生也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樣,無所不談,沒想到剛好遇上了文革,他所說的真心話,都被學校的同事、學生記錄下來,被批鬥滿腦「資產階級思想」的殘毒,在學校的會議上,公然被眾人「思想改造」,連以前一起玩牌聊天的好同事,也落井下石,加入討伐,並與他劃清界線…。

也難怪魯迅會說:但倘有同一營壘中人,化了裝從背後給我一刀,則我的對於他的憎惡和鄙視,是在明顯的敵人之上的。

這悲劇,不只是發生在作者的身上,而是整個中國都像發瘋了似的,親人、朋友之間互相整肅,六親不認,人情倫理已蕩然無存。毛澤東以「黨天下」的恣意非為,鋪天蓋地地運用所有的國家資源、人力,來遂行一己之私,做思想改造(洗腦)的工作,導致人性嚴重的扭曲、價值觀也跟著錯亂!

讀到這歷史,感到深沈的痛,想想,我們現在生活在台灣的幸福,絕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多少民主鬥士前仆後繼、不顧生命的危險,衝破重重黨國的禁忌,才有此刻我們能呼吸到的自由空氣。

但,舊勢力一直在反撲,現在的執政黨不斷往更專制更集權的中國靠攏,想以威權的手段來控制媒體、剝奪言論自由,甚至用司法(公器)來打擊異己。手段陰柔,但其結果卻比強硬的施力更恐怖。

法國政治思想家托克維爾說:如果暴政出現在民主國家,會是「溫和暴政」,那將比帝王的暴政更廣泛,而且因為相對的溫和,人民沒有感覺。

洪英花法官事件是馬政權兩、三年來,遂行「溫和暴政」的惡行之一;五都選舉結果,證明托克維爾理論正確,人民在這種溫和暴政之下,比如與對岸簽協議,黑箱獨斷,拒斥實質的審議,但人民卻都沒有感覺,而雙手抓狂,染指司法,更是「溫和暴政」之極。只是大多數人民仍看不到。

常聽到身邊的人說國民黨比較溫和理性,民進黨就偏向草莽粗魯,就可知道善良的人民被餵毒的深度,也更清楚要走的路還很遠、要做的事還很多。

版主:
巫寧坤在這本書的「尾聲」中說:
我曾用一句話概括我30年來的「牛鬼」生涯:「我歸來,我受難,我倖存」。持久的苦難決不僅是消極的忍受,而是一宗支援生命的饋贈。受難像一根綿延不斷的線索,貫串著生活和歷史的戲劇。或許恰恰因為受難,在一個人的生命中佔有一個無比重要的地位,所以一個丹麥王子的悲劇,或是杜甫盪氣迴腸的詩篇,才以人生悲劇的壯麗使我們的靈魂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