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4日 星期一

六四事件中的人民屠夫

(06-04-2012 亭伶)

今天是六月四日,一早打開臉書,點了朋友轉貼的影片「六四是怎麼一回事」,無預警的。六四的苦難如瀑布般從頭頂衝洩而下,原來以為自己都清楚的,其實還有很多很多的不知道,光是這個知道,就需要有勇氣。
突然想起多年前在京都採訪,和協助翻譯的中國留學生談起六四,她說:這麼多年了,仍然沒有勇氣去看學校裡的六四紀錄片。她的親友是帶著第一批解放軍進入天安門的領導,所以她知道當時的北京解放軍拒絕將槍桿子對著自己的學生,因為調度不動,只好從蒙古、青海…等更遠的省分調來軍隊,訊息被軍方刻意封鎖,絕食靜坐的學生因此被視為極度危險的叛亂份子,慘遭鎮壓。
而之於廣場上的死傷,另一種秋後算帳是,國家機構和很多公司企業均不願(或不敢)錄用那幾年畢業的大學生,因為當時除了北京,各省分的大學也都組織了大大小小的示威抗議活動;因為找不到工作,所以那一個年代的年輕人,家人都盡量辦法籌錢讓他們離開中國,到國外去。
記得當時聽了很氣憤,為什麼同樣是年輕人,他們一出社會路就被堵死,真是不公平,這或許就是影片中提到的:中共在六四中學到的最大教訓是,當有星星之火燃起時,就要立即撲滅。這部片子是香港專業教育協會製作的,對照今日香港的情勢,搭配廣東話的旁白聽起很有感覺,也更有力量,看到港人不畏懼中共的勢力,有面對真相的勇氣,台灣呢?自己呢?
又點開好幾則六四的相關影片和新聞(方政專訪:坦克從我雙腿碾過,以及北京38解放軍軍長徐勤先將軍抗命進天安門,不作歷史罪人),徐勤先將軍因抗命被革職,判5年徒刑並開除黨籍。這個早上就讓六四的苦傷,將自己的心洗滌的更澄澈、更勇敢。
到了晚上,發現轉貼的連結,反應出乎意料的冷,按讚和轉貼的人很少,其中一個是嫁到日本的朋友,她在國外經常為台灣被中國吃豆腐而生氣,譬如國籍被歸類為中國,以及賑災捐款等,想必更有所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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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亡美國的學者吳仁華2009年出版的《六四事件中的戒嚴部隊》記述得最為詳盡,吳仁華根據當局公開的資料分析,1989年六四中共調動入京「平暴」的軍隊多達 25萬人,包括解放軍 24個集團軍中的 14個,其中以 38軍和 27軍出動兵力最多;大屠殺後,參與的軍官大多陞遷。
六四大屠殺中,向天安門廣場武力挺進的陸軍第 38軍、3954集團軍和空軍第15空降軍是四大主力;在整個鎮壓行動中,38軍最賣力殺人最多,其次是第15空降軍。大屠殺後論功行賞,軍官得到犒賞與提拔。其中徐勤先將軍原在的38軍,改由政委王福義等帶領血洗天安門廣場,更有8名士兵後來被授予「共和國衛士」稱號,實際上就是「人民的屠夫」。政委王福義升任北京軍區副政委授中將;參謀長劉丕訓升任副軍長授少將;轄下112師、113師師長、政委、參謀長等,全部官升一級,授少將軍銜;參與鎮壓的各級軍官及士兵,也都各有所獲。
奉命入京的第 28軍因在途中被北京市民阻攔,無法進入預定地點,加上受市民情緒感染,該軍臨陣全部撤走。事後以「消極抗命」為由,中共對該軍進行長達半年的整頓,軍長、政委和參謀長被降職,調離野戰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