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5日 星期六

殖民者截斷的台灣

(05-05-2012 宥娟)

午後的《公民咖啡館》,我詢問在場的朋友甚麼是藝術,作為開場
荷裔美籍歷史通俗讀物作家亨德里克‧房龍(Hendrik Willem van Loon)說:「人類的一切藝術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服務於人們的生活。」一三很用心為大家準備了香氣充滿整個空間的咖啡,春天下午溫暖的陽光,悠閒的心情,加上一心清脆純淨的歌聲唱著Vincent》,聆聽一幅畫家用他的心和生命描繪他內心世界的圖畫,就是藝術。
透過《伊是咱的寶貝》,一脈帶著大家唱出對台灣的疼惜和不捨,更為今天下午增添的無比的流動和感動,療癒因而發生了!
帶著莊嚴的心情,用很輕鬆悠閒的語態,希望今天能夠傳達出與畫家和歷史的對話。
梵谷的自畫像和向日葵開始,一起和梵谷對話,用心來聽畫,看著畫家用畫筆畫出來的顏色線條或形狀,表達出心裡升起了的感受和想法。與顏色對話,與線條對話,就是與畫家對話,而最神奇不過的,是當我們很用心地去觀賞,那從內心生起最直白的感受,往往會直擊畫家所想要表達的心境,對話產生了,畫就被理解了,畫家就在你的生命之中活出了他的生命。

就像坤山說他看到「嘉義公園時」,他聯想到畫畫的人好像是一個天真活潑的孩子。應和著陳澄波1935年「製作隨感」中說,將實物理智性地,說明性地描繪出來沒有甚麼趣味…..,任純真的感受運筆而行,盡力做畫的結果更好。
然而,在因不同殖民者而歷史截斷的台灣,幾乎沒有人不認識梵谷,卻極少人認識台灣梵谷陳澄波
從梵谷轉進陳澄波,突顯了台灣人命運被宰制的遺憾和損失:一位充滿熱情,滿腹理想和抱負的藝術家,在65年前為臺灣人犧牲,卻不被認識和記憶。
輕輕,把自由掀開
裊裊浮塵散漫,向晚
憂柔的筆調在滂沱的雨中顯然澹得
很透明
天空驟然寫下幾首進行曲
人們就要忙著躲到屋簷下
一世離散,兩世蹎跛的兵慌
三世馬亂錯過繁華
西方如夢一般遙遠
27歲那年,陳澄波在手札中顯現的熱情,似乎已為自己的短暫一生留下註腳,一個以藝術創作為己任的人,卻不能為藝術而生,為藝術而死,還能夠算是個藝術家嗎?另一段又寫道,「生物為他們同類的死而痛苦哀傷,那哀傷的眼淚象徵的是什麼?
一位對他的家鄉和土地充滿愛和熱情的藝術家,筆下的嘉義,以各種不同的風格和技巧,一共畫了十幾幅,佳士德拍賣,寫下成交天價的「嘉義公園」,是1937年的作品,圖畫中的鳳凰木如一把巨大的綠傘,撐起有陽光野鶴在其中的南台灣之夏。佳士得將「嘉義公園」與印象派之父塞尚1894年所畫的「黑城堡一景」兩相比擬,認為畫中白色長尾紅鶴群與鳳凰木交錯的樹根,「造就了一個豐富層次、熱鬧華麗的構圖」。同一年,陳澄波還畫了一幅風味迥異的「嘉義公園」,綠蔭濃厚的老樹下,鴨鶴戲綠波,《台灣美術全集陳澄波》作者顏娟英形容那是宛如歡樂的童話世界
佳士得拍賣公司油畫部門專家張丁元表示,「以大華人藝術圈來講,陳澄波是很特殊的藝術家」。因為陳澄波的作品融合歐洲西畫、日本藝術、中國杭州美術系統與台灣四種風格。陳澄波曾於1929年在上海新華藝專、藝苑及昌明藝苑任教,跟畫家徐悲鴻是同一時代的人。
早在65年前,台灣的繁榮和藝術早就以本土化和世界接軌,卻在228事件中,無數精英消失,至今轉型正義依然沒有回給他們應有的公平正義,導致我們今日有絕大多數台灣人不知道我們到底流失了多少價值和文化,文化是建立在安樂繁榮和進步的民主社會中的,228事件加上白色恐怖,我們和世界脫軌,和民主錯身,更遑論被扼傷的那代表一國國民總體素質的人文藝術涵養。
折柳繫上山崗上的風
遙祭那幅輝煌的青春夢
青春夢裡嘉義的街頭
聽一幅畫歌唱
寫一首歌,典藏哀傷
風流過的村莊,鳳凰木紅了枝頭的夏日
今夕往昔,曾記住了理想嗎?
在我們需要慰藉的時候
而你來了
知道自己失去了甚麼,才有辦法找回自己應得的權利!藝術作為治療,就像梵谷滿腔對人們苦難的無能為力,最後轉向繪畫而能夠盡情發揮他最澎湃最熱情熱切的生命力,陳澄波連生命精神和悲劇性都和梵谷如此類似,而我在閱讀這些史料和繪畫之中,深刻地感覺自己因為認識了這麼優秀高貴的台灣人,而有一種救贖和被療癒的感覺。
再讓我坐一會ㄦ
在你意氣風發的樹下
再讓我抬起頭來呀!望一望日光
呼吸自由,呼吸自由更開闊的未來
沾上歲月的筆
畫一幅有你曾來的光采
我是沒有能力說故事的,只是把自己和這些故事的對話藉由和在場同修朋友的對話,發生共鳴交會而已。感覺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在療癒著曾有的創傷,透過對話和歷史交流,在一脈帶領的優美歌聲中,獲得舒緩釋放,了解彼此的同時,也被了解了!
感恩在場每一位參與對話的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