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17日 星期六

把人當動物的政府

 (03-17-2012林耀盛)
《動物農莊》是歐威爾的政治諷刺寓言體小說,描述農莊的主人因生活不如意而酗酒、虐待動物。動物們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終於揭竿而起。眼見擺脫奴役在望,這些聰明的豬,竟然染上主人的惡習,說謊、奢侈樣樣都來。由此,映照對極權主義與人性意義的深層反思。
台灣社會近來彷彿陷入「雞有病、牛有毒、豬也中鏢、馬沒有良心」的「新動物農莊」處境,這是政府治理失靈的後果,存活權遭受威脅,不也是人性戀棧權力,不顧意圖倫理和政治責任的體現。隱匿疫情的動機,無視人民健康的後遺影響,官官相護的安全關卡癱瘓,無異是時代的警鐘。重視各種動物權利與建立責任互信,是避免人性沉淪的課題。

然而,政府從去年「塑化劑」的束手無策,到誤判「禽流感」疫情,以及「美牛風暴」爭議,形成謊言掩飾,不信任風險政治的 蔓延。謊言可以是「自利型」,只為了捍衛自身既有權勢地位;也可以是「他利型」,如對重症患者病情的善意隱瞞。當明顯謊言卻被周遭護短,「自利型」謊言的劇碼,恐怕不只是民眾產生恐慌感,更是對政經結構的認證機制,失去安全感和歸屬感。
華人社群的「關係取向」特性,使得人們對於關係網絡的連 結和維持表面和諧的需求,往往甚於對事實的追求。馬政府公開辯護對美牛議題無預設立場,是基於「專家政治」科學真理的審議。但這可說是「犬儒主義」使然,認為最高形式的欺騙,就是將缺失假借於是為了行使正直和誠實,或是為了創造經濟利基;犬儒者認為安置謊言的最佳形式,就是託付於「以真理之名」。
當重要議題呈現反覆慢性化威脅的態勢,顯示對人體健康有害無害的判斷,不是單向度的生理意義,而是一種涵蘊科學知識、政治實踐和社會建構的多重概念。
因此,追求獨斷式真理,終究是啟蒙運動以來的一齣諷刺劇。這應當是個提醒,我們不能只在看戲,要積極參與改造劇本,讓謊言帝國崩解,重建信任倫理是「新動物農莊」的棘手問題,卻無可迴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