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6月22日 星期三

心裏不曾磨滅的希望

 (06-22-2011一三)

人在獄中的陳水扁打算給壹週刊的專欄寫稿一事,引起爭議。台北監獄21日表示:「獄方鼓勵受刑人投稿,但是陳水扁的文稿內容涉及政治爭議,因此未准寄出;其第二篇稿子不談政治,審查後可能放行。」
監牢向來是桎梏人身自由,不是桎梏人心,只有恐怖極權體制下的監獄才會想要禁錮人心。監牢關不住體制下的不安,關人的人好像比被關的人還多恐懼,被關的人好像比關人的人還多希望。1994年上映的美國電影《肖申克的救贖》(The Shawshank Redemption),又譯作《刺激1995》,故事在說1947年美國肖申克監獄裏的救贖……「希望」是「自由」的救贖。
電影中,有一個不起眼,但卻讓人難以忘懷的角色--。當他得知要被假釋而抓狂,拿刀牴著好友的脖子說:「為了留在牢裡,我沒有選擇,只有闖禍」,到最後只能棄刀痛哭。老沒瘋,他只是體制化了,坐了50年的牢…50年啊!他唸過書,在獄中有體面,出獄就成了廢人。
「監獄是怪地方,起先你恨它,然後習慣,更久後,你不能沒有它,這就叫體制化」。
終於出獄了,當坐在巴士上,兩手緊抓椅背的扶手,臉上滿是惶恐的表情,走在街上,更是疲於注意穿梭不停的車子,「外頭的變化快得難以置信,小時候我只看過一部汽車,如今滿街都是,整個世界亂成一團」。
人們的某些行為一旦被懲罰或威嚇多次,他們會在心裏自然形成一種不可悖逆的威權,慢慢的,就算懲罰他們的人不在面前,他們也會自動服從這些維持秩序的威權意志。當心裡的「警總」變成一種新秩序時,一旦失去它,反而會覺得失去了安全感。所以,他寧可選擇死亡,也無法忍受這種「自由」。
        就這樣上吊了!橫樑上刻著「老來此一遊」,他在最後一刻穿戴整齊,彷彿小學生第一天上學。
後來瑞德獲得假釋也發現:「40年來每次上廁所都要請示,不請示連一滴尿都尿不出來」。他似乎永遠無法適應監獄高牆外的生活,彷彿只有在那熟悉的地方——監獄,才能免於無所適從。
威權體制,束縛我們的思考,框架久了會形成一種特殊的安全感,自然而然地覺得非這樣不可。走出框框,會覺得不安或根本不可能。被體制幽閉的,不只是監獄裡的罪犯,我們的官僚體系其實也早就因體制化而僵滯了…
1996年首次總統大選算起,台灣「民主化」才15年,時間很短;再加上官僚體系裡3千年的中國封建意識烙印,以及超過50年國民黨黨化教育的洗腦與既得利益的籠絡,政府各部門大大小小的官僚,內心非常抗拒政黨輪替執政的民主常態,還以國民黨員的信念與作風為榮。所以才會有台北監獄的顢頇作風,才會有江國慶冤死卻無人受到處分的悲哀,才會有將領敵我不分的錯亂,才會有wiki所登載的歷史竟然比教科書更加真實的荒謬這個世間,究竟還有多少像這樣扭曲的靈魂啊!
        除了官僚體系,台灣的宗教也被體制化了。在乎放生,卻不在乎被魚肉的人民;強調戒律,卻又對公權力的「妄」「害」視而不見…彷彿修行就是對世間苦難不問不聞的個人修養,彷彿六根清淨與立場超然就是對世間的不公不義絕不碰觸,也難怪會出現與社會文明格格不入的尷尬。
        其實很多時候,我們就像瑞德和老一樣,生活在一個囚籠裏,雖然我們擁有看似自由的身體。如果我們對別人的苦難沒有感覺,對公權力的「妄」「害」置若罔聞,也無法激發世間公益的熱情…那麼,它不是囚籠又是什麼呢?
    主角安迪在播音室裏,通過高音喇叭向囚犯們播放了義大利歌劇莫札特《費加羅的婚禮》,伯爵夫人蘇珊娜的二重唱《清風輕輕吹過》(Canzonetta sull'aria)讓整個肖申克監獄為之震撼。女高音帶著空靈的自由在高牆內飛翔,那一個個曾經觸犯法條而落難的囚犯或終身監禁的含冤受刑人,在這一刻面孔都變得虔誠崇高,靜靜聽著滌淨靈魂的天籟。         
也許他們聽不懂,但是每一個人都相信,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美得無法用語言描繪,美得讓人心痛。歌聲高亢悠揚,超越了囚犯們的想像,就像每片羽翼都沾滿自由光澤的小鳥飛出高牆,使他們忘記了牢獄的束縛。此時此刻,肖申克裏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自由。
安迪為此付出單獨監禁2個月的代價。然而,安迪臉上恬淡的笑容,還有藏在心裏不曾磨滅的希望是高牆鐵欄怎麼也圍不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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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部有關人性黑暗以及救贖的電影當一個人身陷於冤獄而訴求無門的時候,他所面對的是一種絕望。黑暗也許不是最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絕望。牢獄象徵一個身心被完全制約的體制,有著全程操弄打壓的當權者。在這裡,有太多陰暗腐敗也有太多苦悶,但是安迪沒有抱怨,他學會了接受現實,學會了新的遊戲規則,在這個規則下,依然可以有信念、有夢想、有建樹。
瑞德說:希望是危險的東西,是精神苦悶的根源。安迪說:記住,希望是好事,甚至是人間至善,而美好的事永不消失。當他們最終在海灘擁抱一起時,我們看到了信望愛的終極力量。
瑞德以為掘通希望之路(茉莉花革命?)要用600年,安迪僅用了20年不到的時間就挖通了。面對沒有出路的牢獄生命,絕大部份人(瑞德等人)選擇了絕望與麻木,而安迪則選擇了希望和自由。